原创 情感综艺怎么做?相信你的嘉宾 |对话《再见爱人》制片人刘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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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标题:情感综艺怎么做?相信你的嘉宾 |对话《再见爱人》制片人刘乐

作者|卫解

有压力吗?

《再见爱人》总制片刘乐的回应是,没有。

“当时跟我说要做第三季,我想说节目还有第三季(笑)?行吧,正常做就行了,想别的也没用。”

在恋综市场里,《再见爱人》很难找到竞品。从第一季的温情,到第二季的冲突,它一直在探寻婚姻生活里的真实与“隐秘”,既给大众带来了“乌托邦式”的凤毛麟角,又不乏普世的日常与共鸣,哪怕有些是疼痛的。

第三季播出以来,亲密关系的话题再一次霸占了社交平台。三对夫妻的经历似乎映射到了无数观众身上,引发屏幕内外强烈共振的同时,也为用户的主动分享欲提供了切口。

三对夫妻做最终抉择前夜进行的这场爱情36问,也早已成为观众心中的王牌环节。预告中,被称作典型“T人”的papi酱擦泪这一幕,以及胡彦斌那句“36问录垮了”,更让节目被寄予了有关“泪点”“感动”“释怀”“drama”的高期待值。

第十二期节目上线前,娱乐资本论和刘乐开启了一次线上对话。有关被质疑的选角,有关被质疑的“剧本”,有关被质疑的“疲惫感”。看到了嘉宾们的乐观与挣扎,在节目中难以展现的B面,看到了节目组对爱情和制作的绝佳理解。

“我们团队现在人均完美伴侣,只差伴侣。”刘乐笑着说道。

正如一年前和《人物》对话时的那句话,“我们解决爱的问题的能力那么的贫瘠,我们对于爱的探索如此有限,但生而为人,我们对爱的需求却是永恒的”,刘乐始终将“人”和“爱”作为节目的核心,在此基础上,她不会特别在意风格是诗意的,还是下沉的。

独一无二的“蘑菇”

选角永远是被关注的话题之一。

上节目是不是为了钱?是不是为了红?《再见爱人》第一季大获成功后,诸如此类针对选角的质疑就没有停止过。

刘乐不会恶意揣测任何人的动机。“人在做一件事情或下一个决定的时候有功利成分,我觉得是没有办法揣测的。我们看人的关键因素是,他的情感诉求和真诚度有多少。探究其他的部分是没有意义的。”

确定人选的面聊阶段,出于对“真实”和“真诚”的考虑,团队会跟嘉宾分边聊。

“前期主要是为了了解他们心里的感受。当着伴侣的面,有些人很难讲述对婚姻和伴侣不满意的点,有些人反而会表现出亲热感,有些人可能当面就吵起来了,聊不下去。两个人在统一场域中会迸发出什么样的火花,很难百分百预料。”

她总是用“进山找蘑菇”去形容这个过程。这是一个极度随机、自由的过程。

“我很难把每一对夫妻或者说每一个人归成一个大类,我更愿意相信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。遇到的时候你就知道,这个蘑菇是我没见过的,我必须得扒来。”

王睡睡和张硕就是她“扒来”的蘑菇之二。

《再见爱人》第二季结束之后,刘乐收到了王睡睡的报名信息。

这对情侣几乎完美地解决了刘乐选用素人的顾虑。婚姻问题除了经济之外还有可探讨的空间,反应很快,面对镜头时能比较松弛,“尤其是睡睡,语言组织能力很好,可能在所有报名者里表达能力排在前三”。

和张硕的沟通也很顺畅。

在听说睡睡想上节目的时候,他并没有反对。刘乐问他来节目的诉求和驱动力是什么,他第一反应是,“可以去新疆玩一趟,还能交一些新的朋友,多好”。他甚至没看过前两季,确定参加之后才去补了节目。

“他说看完以后觉得自己很像宋宁峰。”

“对于现在的舆论,张硕肯定没有预估,他真的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男孩。”刘乐感慨道。

纪焕博和王诗晴是刘乐和同事们第二季错过的人。

当时两个人的矛盾还没有落地,更多是情绪上的抱怨。到了第三季开拍前的几个月,刘乐又一次和两个人开启了对话,发现他们在工作和生活上有了更具体的变化,矛盾和感情从这个切口开始也有了更明确的方向。

“王诗晴的社交关系圈打开,有了很多新朋友,工作也多起来了,老纪就有了失落感,感觉不再被需要。这种纠缠着的强弱关系交接过程变得极其明显,所以我们在第三季邀请了他们。其实在很多领域,强弱关系的交接都会带来阵痛。”

傅首尔和老刘则是刘乐主动邀请的。

“我跟首尔认识好几年了。她时不时会跟我讲一些情感上的问题,虽然只是短暂地聊几句,但我一直觉得她在这方面是感受非常深且敏感的一个人,对婚姻也有困惑和难受的部分。”

2022年二人合作了离婚人群再恋爱真人秀《春日迟迟再出发》,傅首尔在观察室的发言让刘乐感触颇深,于是在《再见爱人》第二季之后,她主动问对方,“愿不愿意来《再见爱人》试试”。

起初傅首尔非常犹豫。“她很担忧自己如果没有表达好的话能被人理解吗”,为此刘乐多次前往上海,希望用一场旅程来解开朋友的心结。

最后是老刘先松的口。“我觉得老刘其实也缺一个切口。这两个人都是很好的人,我觉得在当时那个阶段,他们都很难去迈出这一步。”

现在想来,刘乐仍然觉得这是一个大胆的决定。“因为首尔其实没有跟我明确的讲过非常具体的问题,我只是靠感觉行动了。”

至于邀请papi酱加入观察室的原因,就是有趣。

“papi酱有一个理科脑”。她本身的业务,对婚姻的洞察,是之前观察室没有的类型。刘乐认为,作为一档情感观察节目,感性和理解是需要的,但有的时候跳出情绪也是需要的。

“是在定下来之后,我们才想起来,她跟首尔有相同的经历。”

“我们才是最害怕嘉宾吵起来的人”

《再见爱人》总是被质疑有剧本。

无论是第二季朱雅琼穿婚纱的时候,还是第三季王睡睡和张硕因为婚闹问题争吵的时候。

在花样营销充斥社交平台的当下,观众们对于“被引导”“被刺激”越发的敏感和抗拒。以至于总会被触发自我保护机制,对drama的剧情和话题敬谢不敏。

“我其实回应了三季了。总有人说怎么可能这么荒谬,但是真实就是这么荒谬。”刘乐有些无奈。

“大家以为我们在现场看嘉宾吵架会高兴,其实不是的。每次现场有嘉宾发脾气,我们第一反应是紧张,是害怕录不下去。”刘乐记得,张硕发微信那天,所有导演都不敢出声,大家隔着挡风面罩疯狂对视,不知道怎么办。

她从操作逻辑上解释了“剧本”难以存在的原因。

“如果是戏剧,我得给嘉宾讲戏,拍得不够真实就得再来一遍,这个从实操上就不可能做到。更何况,他们每个人都不是专业的演员,不可能一直呈现出在线的状态。”

就算嘉宾本人有所预设,现场也存在太多不确定因素,比如他的伴侣、飞行嘉宾、节目组。其他人会问出什么问题?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?真实就是不可能被预测的,只要有一环是假的,每一环都会是假的。刘乐认为,这个假观众一定看得出来。

王睡睡和张硕前期对婚闹的展开讨论本身,她是有心理准备的。

面聊阶段,两个人都曾提到过这个问题。睡睡直言婚闹就是她最大的心结,张硕则说他能感觉到睡睡对这个事情非常介意,但他自己不太敢触碰这个事。

《再见爱人》进行到第三季,刘乐认为嘉宾们基本明确自己要来这个节目是来干什么的。在第一天晚上就把最想表达的信息释放,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。“就好像朱雅琼的一分钟的拥抱我们也预料到了,因为她着重跟我们讲了这部分。”

在展现真实婚姻关系这件事上,《再见爱人》很像是那个最先发现水面下冰山的人。它呈现了大多数人无法看到的东西:情侣之间的私下相处,生活和情绪上的难言之隐。这些东西可能打破了人们的认知和边界,给予观众对亲密关系产生思考的灵感和切口。

“我更相信大家是觉得超出预期了,才给到了‘有剧本’的评价。”刘乐说。

事实上,《再见爱人》不仅没有剧本,甚至很少设置固定的环节,很多流程都是临时加入的抽屉式环节。

第九期的“六个圈喊话”就是其一。那时录制已经进入到第十天,无论是嘉宾还是节目组都进入到了较为疲惫的状态,正好“需要一个情绪相对饱满的项目”,为嘉宾提供状态加持。

喊话是一个很好的形式。“黄执中分析得很准,这个环节最好的地方在于喊出这个话,对方要往前走一步,平时大家是在比着拆台阶,这个环节是在比赛搭台阶。”

注重“分享欲”的《再见爱人》,即便录制得足够“轻”,也从不缺素材。从第一季到第三季逐渐增加的时长就是证据。

一顿简单的晚饭里,如果嘉宾们开启了某个话题,篇比就会非常高。为了保证故事的完整性和细节,尽可能呈现清晰的人物走向,团队的剪辑也很难做取舍。

刘乐能做到的,就是努力营造一个中立舆情。

“可能最后观众觉得我们有一些偏向,但我们不能放弃还原事情的全貌。”

手工定制式综艺

《再见爱人》第二季播出的时候,“怀念郭柯宇”一度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话题。

观众们沉迷于她的浪漫和诗意,感动于那个夕阳下的拥抱,也对婚姻和亲密关系有了新的想象。而当所有的情绪落地到生活琐事、柴米油盐、不休争吵的时候,观众们开始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疲惫,无奈地呐喊“爱平等地让每个人无力”。

到了第三季,这样的声音时不时还会出现。

“我也知道大家都想看到郭柯宇这样的人,但每个人都是不可复制的。”

在刘乐看来,《再见爱人》更像是一款手工定制的产品,根据每个嘉宾的特质行进,没有固定的框架、模式甚至是风格。而内容好坏的判断标准,一定是能否让更多的人引发共鸣,在这个标准之上,它是诗意的还是下沉的,是现实的还是文艺的,“都取决于嘉宾本身的质感,简单来说就是以人为本”。

“无论是郭柯宇还是张婉婷,还是傅首尔、王睡睡,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能被替代的一面,因为那是真实的人,真实的人大于一切,那不是通过节目的操作可以被重复的工业化流程。这就是为什么我也不会去刻意去寻找谁的‘平替’。比方说有些人可能觉得,郭柯宇这么受欢迎,我可以找个人来演郭柯宇,但我绝不会这么做。”刘乐肯定道。

这一季,刘乐也想呈现出一些新东西。

譬如嘉宾的类型。王睡睡和张硕不仅是系列节目里最年轻的情侣,还拥有“校园情侣”“素人”的属性。纪焕博是时下被社交媒体钟爱的“爹系男友”,和王诗晴的感情也是节目从未出现过的“养成系”。

这些新意,既助力了内容的更新和丰富度,也与大众的生活相契合,为情绪和共鸣提供了肥沃的土壤。

从傅首尔和老刘的相处中,团队则看到了一个新命题:一段婚姻关系没有大的毛病,我能不能离开?

AI作图 by娱乐资本论

不可否认,在当下,很多人还停留在“我要说出一个被大家理解并接受的理由,才能够堂堂正正地离婚”的阶段。

“前两季基本上也在讨论这个问题。一个人必须要自证,他的痛苦程度大到一定的程度,才能抽身离开,在这个过程中,势必会刺伤他的伴侣。但如果只是这段感情不能再给予人更多的正向价值,为了追求更快乐、更自由的人生,他们愿不愿意迈出这一步?当然这样的说法显得相对自私一些,说出来可能就会有一些反对和质疑的声音。”

在傅首尔身上,刘乐看到了最典型的新老剧本交织。新剧本写着追求独立、追求快乐、追求自我。旧剧本写着自我质疑——我这样做,会不会显得我很不好?

“首尔的恐惧我觉得会被观众看见。观众看见了以后,可能就会觉得,你在怕那就证明你这个人用心不纯,担忧肯定是因为心虚。而这些反应,又恰恰证明了首尔的恐惧是真实存在的。”

傅首尔和老刘的婚姻,也似乎映射着沉默的大部分,映射着“好像其他人也都这么过,那我也这么过”的思维和现状。如今,《再见爱人》却给了大众一个“离经叛道”的认知——离婚,是不是被赋予了过于沉重的定义?

节目组也在进行一场旅行,在情绪的河床发现细微和盛大,寻找问题,提出问题,解决问题,但同时,保持足够好奇心和换位思考的能力。

刘乐不否认综艺对于矛盾的“放大”。在真人秀里,在镜头下,在场域中,在屏幕前,人们难免会表现出超过以往的注意力和集中性,无意识地关注到更多的矛盾和情绪。

但“美好”也是同样。一个稀松平常的事件、眼神、动作,或许嘉宾本人并没有注意到,镜头却可以记录下来。“让大家都感受到爱,就是这一季的思路:冰川之下也有爱意。”

“人有太多面了。”

说到有什么经验可以值得被分享,刘乐斟酌再三,这样回答道:“相信你的嘉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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